阳台外的春天

阳台外的春天

一

早上睡眼惺忪，迷迷糊糊间被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一看，天光大亮，窗外的小鸟展开了动人的歌喉，婉转清脆，悦耳动听。“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鸟儿站在枝头，正在用欢快的歌声迎接春天的到来。

信步来到阳台，打开一扇窗，阳光含情脉脉，贴在身上，暖意融融。“吹面不寒杨柳风”，我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让春天的气息融进五脏六腑，顿觉神清气爽，精神焕发。

阳台外是花园，南边靠路的几颗风景树繁花似锦。粉嫩的花朵扑入眼帘，一朵挨着一朵，密密匝匝，就像一群看热闹的人儿，争先恐后，睁大眼睛观赏春天的美景。微风吹过，这一树一树的繁华笑语盈盈，向人们招手致意。风景树下的冬青树也换上了新装，最外层的叶子鲜亮嫩绿，从远处看，清爽宜人，显示出勃勃生机。

“妈，你快看，咱们家阳台下面开的什么花？”不知道女儿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一脸惊喜。

“油菜花开了！我们楼下怎么会生长油菜？不知道它们的主人是谁？”我顺着女儿的目光向下看，果然如此。太出乎意料了！

“我们坐在油菜花丛里了！”女儿搂着我的肩膀，别提多开心了。

黄澄澄的油菜花映照着我的眼眸，让我眼前闪亮。油菜围着我家阳台从西向东呈弧形，绕过东邻的阳台。虽然比不上老家地里一望无际的金灿灿的油菜花海那般耀眼，但楼下的每一朵油菜花都露出可爱的笑脸，绽开了娇艳的容颜，蜂飞蝶舞，瞬间点亮了人们沉闷的心情。

“咱们下去沾一沾油菜花的香气，顺便看一看咱们家的核桃树，核桃树在油菜南边，可能被盛开的油菜花挡住了。”我指着核桃树的大体位置，对女儿说。

二

踩着轻盈欢快的脚步，转到楼后，蹑手蹑脚走到油菜花面前。几只白蝴蝶穿梭于花丛中，翩翩起舞，勤劳的蜜蜂忙着在花丛中采蜜。俯下身子，捧起一朵油菜花，那淡淡的香味便萦绕在鼻翼，微闭双眼，静静回味。此时此刻，满怀的心思，都是那些翠绿的金黄。

阳光明媚，油菜花纵情绽放亮丽的风采。忽然想起小时候，我和小伙伴们挖野菜时，常常在油菜花丛里抓蝴蝶、捉迷藏。“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其实，很多情况下，都是劳而无功。虽然没有捉到蝴蝶，但又乐此不疲。望着眼前金黄金黄的油菜花，让人想起太阳的颜色。

“这两棵核桃树长的挺精神，是你家的吧？”我闻声望去，原来是四楼的余大姐。她放下水桶走了过来，看样子准备浇菜。

她低头在看我家那两棵小小的核桃树。核桃树的个头没有油菜高，不过，叶子在阳光下，微风吹过，绿闪闪的，就像活泼可爱的小孩子，长势喜人。

“核桃树的叶子是对称生长，就像双胞胎，两片叶子形状大小一模一样。”大姐观察的很仔细。

“这是去年栽的，原来在你家菜地西边，焉不拉几的，今年移栽到东边，没想到挪活了。核桃对孩子补脑效果好，所以老公栽了两棵，谁知道核桃树还没长大结核桃，孩子就不喜欢吃核桃了。”我痴痴地笑着。

“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好，啥都不喜欢吃，不像我们小时候吃不饱，吃啥都香。”余大姐也乐了。

“孩子不喜欢吃，可以分给咱们楼上的人吃，大姐不是也给大家分享了你种的蔬菜吗？前几天给我家送来香椿了。”

“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占用你家阳台外的空地，有点不好意思。本来你们可以栽种蔬菜。”余大姐嘴角上扬，腼腆地笑了笑。

“大姐可别这么说，我上班很少回来，你种菜是一件好事，不但丰富了你的业余生活，而且给我家阳台外增添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再说空地也不属于我们，属是大家的。”

“妹子真好！看你喜欢吃啥菜？要不我再割一些韭菜，你拿回去包饺子或烙韭菜鸡蛋饼。”余大姐说着就要动手割韭菜，我赶忙制止。

“大姐，不用忙活，我家昨天买的韭菜还没有吃完。如果需要，我会给你说的。”我被余大姐的热情和善良感动了，她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但蔬菜我不能要。

“大姐，油菜是谁家种的？”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

“我种的。我喜欢油菜花，亮丽的黄色简单而纯净，让人心情明媚，精神焕发。”

余大姐的话让我精神为之一振。大姐性情温柔随和，乐观开朗，热爱生活。和她在一起，让人如沐春风，欢喜无比。

三

和余大姐一边说笑，一块往回走，目光所及，从东到西，依次是我家一南一北两棵核桃树、余大姐的菜地和香椿树。再往西就是对面郭叔家的菜地。春天一到，绿色蔬菜精神抖擞，满血复活，沐浴阳光，蓬勃生长。远看像一张绿油油的毛毯覆盖着地面。

郭叔种菜品种繁多，韭菜、香菜、青菜和菠菜四季常青。当夏天到来的时候，西红柿、青椒、茄子穿红戴紫，一茬接一茬，数不胜数，让人目不暇接。

走了几步，差点撞到树枝上，抬头一看，这不是对门郭叔家的那棵无花果树吗？树冠被整形了，几乎没有认出来。眼前的无花果树长出了宽大的叶子，叶子就像我们的手掌，掌心向上，每片叶分成好几瓣，如同枫叶的形状，叶脉纵横交错，脉络清晰。树干笔直，树枝被修剪得很齐整，左右对称，整体围成半球形。枝头擎着掌形叶，好像许多手臂，伸向天空，接受阳光雨露，茁壮成长。

眼前这棵无花果树，让我想起几年前的春天，郭叔来到我家征求我和老公意见，他想在楼后栽一棵无花果树，位置选在我们两家单元房交界处的空地。因为树冠占用空间大，两家阳台之间隔了一段距离，足够栽一棵小小的无花果树。郭叔还说以后我们可以分享树上的无花果。我们没有考虑太多，满口答应。吃不吃无花果无所谓，只要不遮挡室内光线，对楼房地基没有影响。空地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喜欢栽花种草的郭叔去打理。

常言道：有苗不愁长。没想到这几年，郭叔的无花果树长的挺快，比我家厨房的窗台还要高。去年“五一”回家，打开阳台窗户一看，映入眼帘的是浓郁而厚实的绿，虽然不能和朱自清笔下的梅雨潭的鲜亮的绿相提并论，但无花果树枝繁叶茂，叶子宽大厚实，高举如伞的华盖，可以遮挡炽热的阳光，洒下幽幽清凉。

前一段时间，郭大妈给我们送来了一盘无花果干，“无花果晒成果干容易保存，你们品尝一下。”盛情难却只好收下。大妈的无花果干吃起来很甜，吃到嘴里，甜到了心里。

四

一到春天，水果比较稀缺。我和老公会从老家带来苹果和梨分享给楼上楼下的左邻右舍们，看着他们开心的表情，我们心里也很高兴。睦邻友好相处，其乐融融，犹如春天般的温暖。

此时此刻，我站在的无花果树下，闻到了脚底下青草地芬芳，听见鸟儿在枝头歌唱。眼前一树一树的繁花，茂盛翠绿的蔬菜，再加上亮丽的油菜花的点缀，似乎呈现出一幅春天温馨动人的美丽画卷。

谁说近处没有风景？春天来了，看看阳台外，风景美不胜收……

（江山原创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