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毕业

笔名民间故事2021-10-13 19:02:370

毕业,似乎总要以一种特殊的形式来证明,比如照片。

80多张睡眠严重不足的青春面孔整齐地排列在照相机前,与我们卷纸上的分数打了一年交道的老师和平日里公务繁忙的领导们在第一排正襟危坐。快门“咔嚓”的一声响,我们毕业了。

毕业不是伸手接过毕业证的一瞬,也不是打点好了行李转身离开校门的那一刻,而是从我感觉到“毕业”这个词汇常常莫名其妙的像一只海鸥般掠过我的脑海,并把我的思绪牵引到苍穹尽处开始的一个特殊阶段的生命状态。那种状态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惶惑、忧伤与不舍。老师们大概因为年年都要送走毕业生,年年都照毕业照,早已变得麻木。也许是深知考前时光之珍贵,稳定考生心态之不易,都悄然把“毕业情怀”深埋于心底,只允许有关“高考”的字眼滔滔地倾泻于唇齿之间。但这种倾泻却怎么也淹没不了我脑海里那只飞翔的海鸥。高考的日子愈近,那只海鸥便盘旋地愈频繁。奔走于餐厅到教室之间的脚步也显得越来越匆忙,似乎谁也无心再驻足看一眼校园里的风景。夜已经很深,教室里的灯光就那么一直亮着。班主任常常站在楼下扯开了嗓子大声喊:“熄灯了,熄灯了,楼下锁门了······”那好,转移阵地。晃动着手电筒匍匐在床上与圆锥曲线作斗争的室友们以一种并不文雅的姿态疲惫地解读着有关高考的文字。虽然白天总是犯困,但据说夜间的学习效率是极高的,参加夜战的同志们一天天的有增无减。

我们这些“良心发现”得太晚的同学不免会有更多的忧虑,聒噪的蝉鸣使我烦躁不安。没有头绪的时候会一遍遍地巡视教室里的一切。看着黑板上那叠高考倒计时的纸签被一张张撕去,就像悬着心的那根绳子一天天加速地变细。前排的后脑勺,整整一年,我对她们前边的面孔一直感到陌生。她们永远是埋着头,任一摞摞的书本试卷如长城般地将她们围困、隔离。她们永远不会知道,在那备考白热化的日子里,在那个弥漫着压抑与疲惫的教室里,曾有那样一双写满了好奇与不解,留恋与不安的眼睛一次次地审视着那时的一切。但我,我始终没有去提及“毕业”的话题。可我知道,紧张学习的间隙,放下手中的笔,每个人的心底都会有或多或少的感慨,只是大家都不愿让离别的情绪无限地蔓延和滋长,不愿让那种夹杂着忧伤的音符冲淡我们狂热备考的氛围。

2009年6月6日的晚上,一向让寝室管理员不能放心的103寝室里却没有一丝声响。没有人在熄灯后悄悄的洗脚、扇扇子,也没有影影绰绰的手电微光,连呼吸都似乎格外的小心翼翼,没有谁敢尝试着打破那种蕴藏着忐忑的平静。那个夜晚大概所有的高考生都在努力地试图睡一个好觉。临上考场时,检查了身份证、准考证,又把黑色水性笔认真地在纸上画了几下,确定无误才走进考场。那里即将演绎我多年来的一个梦,关于梦的好坏我并没有把握。两天后,随着英语考试的最后一声铃响,我的高考结束了。时间是傍晚,太阳还没有落山,返校的大巴上拉了一车的重重心事。车窗外无数张“技校”和“复读班”的广告涌过来,我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恨透了那一只只极力伸着的手。车在校门口停下,同学们带着各自的忐忑和烦恼一一散去。我站在夕阳的余晖里看着高一高二的学生们在我身旁穿过,一拨拨的涌进校园,心里纠结着无尽的迷茫和失落。校门外逐渐冷清下来,我一个人茫然地站着,太阳一骨碌滚下山头,只剩下横七竖八的广告纸一地狼籍。父亲还没有来接我,天已经渐黑。我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眼睁睁地看着夜色一寸寸地向我走来。校园里又响起熟悉的铃声,我慌忙抬起脚步奔向校门,却看见看门的老师傅正把校门吃力地关上,学校里教学楼的窗子一排排的亮,隔着校门的铁丝网有零星的学生急切地在铃声里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是啊,我已不属于这里,往昔的铃声对我已失去了召唤的力量。我只能站在的灯光温馨的校园外看晚风把一张破报纸随意地吹卷。属于我的高中生活没有经过任何人的宣告已经彻底的结束。

随后的日子里是一遍遍的估分和忙碌零碎的填报志愿,等待高考的结果就像等待一份判决书,悬着的心里充满着恐惧和期待。从高考结束的那个傍晚,同学们再也没有完整的相聚过,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愁着自己的愁。学校里高一高二的学生还在上课,他们像曾经的我们一样,在三点一线的生活轨道上忙忙碌碌。而我们,在那个生活奋斗了三年的校园里,再不会有一丝的身影。我为摆脱了那种紧张的氛围感到轻松,又感到莫名的沉重。

如今,那段疲惫的紧张的荒诞的真实的日子早已消散在记忆的深处,我常常拿出那张毕业照独自冥想,真的担心有一天,我再也叫不出照片上的名字,再也讲不出我们曾经亲自演绎的那些与青春有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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