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那么大,我愿居此间

笔名哲理散文诗2022-03-30 19:58:010

清晨,鸟语密密匝匝,如一阵飘洒的雨,轻灵地洒在我的床头。睁开眼,哦,天亮了,该起了!

拉开门,楼下田地里层层叠叠的绿依然扑眼而来。那一方油菜花在暖风的提醒下,轻轻收拢了前些日子炫目的金灿,将那一朵朵热情酝酿成了一个个饱满的荚,那些荚是浅碧的,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令人望之神清;小麦“咕咚咕咚”地喝足了雨水,正忙着伸节舒穗,毛茸茸的芒上密密地附着麦花,竿青叶翠花黄,煞是舒人眼;罗汉豆叶片肥厚,绿得幽深,小生菜嫩叶初长,绿得浅淡;个头参参差差的草儿们也绿得参参差差,在这明媚的四月T台上,谁也不愿撞谁的衫。

跑上乡间村道,风儿清清爽爽的,天色明明净净的,青草味儿泥土香混合着清洌的空气扑鼻入肺,整个人便清新芬芳了。将夏未夏,原野还是各具风姿的绿。新播的秧田,那一畦畦鹅黄像极了小鸭的绒毛;初抽的艾叶,渐浓的翠里淌着阳光的色泽;舒伸的杉枝,葱茏得绰约多姿……鸟儿是此间的主人,它们早就依着自己的节奏忙碌着了,或在草丛或在秧田或在枝头,“叽叽叽”,是活泼的雀,在嬉戏吵闹么?“咕~”,是多情的布谷,在呼唤爱侣么?“wiwi~”,是优雅的白鹭,在顾影自怜么?还有许多不知名的鸟儿,还有许多摹不出的声,奏出一支支欢畅的曲,鲜活了天空,鲜活了原野,鲜活了清晨!

拐入田地间的泥道,小道的躯体还没有被冷冰冰的水泥压覆,小草小花还可以自在地长着开着,路沿、车辙里、石块旁,落了根,它们便倔强地长,用自己的小情小调把小路装点得翠意盎然。几方尚未耕耘的田地里,草儿们许是被四月天的煦风暖阳灌醉了,露出了微醺的神色。走近前,一只鸟“扑”地从其间蹿起来,继而落入稍远处的草丛里。原来这些草已经结了饱铇的籽,刚刚那只鸟应该是躲在这里贪婪的吃,被我撞着不好意思了吧?不禁想起上周某日,在电脑前作业堆里埋头大半日后,禁不住阳光在窗外轻唤,终于拉了朋友,走出校门,投奔轻风阳光的怀抱。清蓝的天,纯白的云,鲜嫩的绿,令人一霎时目爽神清心悦。记得我们也是步到了这里,小路花开灿漫,黄的闲淡,白的雅致,紫的活泼,不能惊艳你的眼,却能恬淡你的心。那几方草长得如秀发般柔顺,在风的轻梳下,闪烁着浓淡不一的色泽,像一汪绿水往心间漾来。一只鸟吹着“juju”的口哨“轻掠而起,欢愉地奔向晴空。这次第,不禁令人起想沈从文《云南的歌会》里山野漫歌那一节,在这云淡风轻草长花盛的四月天里,真该放歌一曲!邻近的田地里,拖拉机正在犁地,新翻的泥块里大约有许多虫儿吧,几只雀儿鹭鸟正紧跟其后大快朵颐呢,这隆隆的机鸣声对它们来说是别一首欢畅的曲子吧。

今天大概是个阴天吧,天际那抹胭脂般的绯红迟迟没有涂抹开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天儿虽阴,万物照旧生长着。路过沟渠边那块地,老人又已经在侍弄着他的作物了,从前些日子开始,他一直在这里劳作,细细地翻地碎土,挥锄挖沟拢畦,弯腰施肥点种,从田地那平整的模样里,可猜得出这准是个细心的老汉。我经过,不禁想看看老人都种了什么。小苗刚刚冒出个小尖头,我辨不出是什么。但很快,那星星点点的绿就会葳蕤出大片大片的生机回馈老人的辛勤啦!而老人的身影,依然会一趟又一趟地出现在田头。

归途,在菜地里摘了棵小生菜,回家,为自己下汤粉一碗,叶翠汤清,色味俱好!

居于小镇一隅,不知不觉已许多年了,虽然来来往往景移物换也在变,但所幸时光在这里淌得慢,这片原野一直在。朝晖夕阴,我不曾错过;草枯花荣,我不曾错过;麦芳稻香,我不曾错过。我何其幸运!尽管小镇亦繁华如城,我往往月余难得上街一趟,躲于此间,草野为邻,虽粗茶淡饭,足矣!世界那么大,我愿居此间。

(原创作者:岁月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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